重磅新书 | 《统一发展经济学初论——人类经济发展的力量分析》
人类经济已经经历了漫长连续非线性的发展，但至今还没有一个经济理论能够全面解释从人类起源到现代社会的规模增长和结构变迁。发展经济学主要聚焦于发展中国家的经济问题，而现代经济增长理论主要研究市场经济制度下的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现代经济增长理论无法完全实现投入要素的兼容和内生。
经过多年思考和三年潜心写作，中国社会科学院城市与竞争力研究中心主任倪鹏飞研究员完成了《统一发展经济学初论——人类经济发展的力量分析》（格致出版社2024年8月出版）一书。该书借鉴物理学与心理学的力量思想，创立了力量分析工具，提出了一个经济发展的三角形框架，认为经济发展是各类投入资产质能转换为产出资产与各类资产所决定经济主体能动力进而支配行为相结合的过程，从而实现不同要素资产在决定产出资产时的兼容，以及资产主体的偏好和预期行为和分布关系的内生。
统一发展经济理论不仅能够解释古代经济的长期停滞和现代经济的快速发展，还能解释经济发展速度由缓慢到快速的转变过程，以及每个要素在重大发展阶段对其他要素发展的重大影响，经济体间在相互竞合中前行等。
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高端智库首席专家蔡昉为本书作序，樊纲刘世锦王一鸣张建华等专家为本书撰写推荐语。下文摘编自蔡昉教授所写的序言。
统一发展经济理论并非否定新古典经济学，而是从力量分析工具的角度，构建了一个新的理论逻辑体系。它不仅在某些方面与新古典经济学互相验证，而且前溯了前提假定，深入探讨了经济发展的本质和新的经济关系，弥补了新古典经济学的一些不足。在术语使用上，该理论大量吸取中国式表述，体现了思想体系与话题体系创新的结合。
序 言 | 蔡昉
在本书中，倪鹏飞研究员发挥其教育背景中的跨学科优势，把经济史和学说史上各种耳熟能详的理论特征化事实经验证据等尽皆纳入自己的框架，着重分析了经济发展的力量。他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是颠覆新古典增长理论所遵循的经典物理学范式——生产要素被投入一个“黑箱”，借以获得产出。他认为，经济发展本质上是各类投入资产经由两种影响形成产出的过程。一方面，各类投入资产通过质能转换成同类的产出资产。另一方面，各类投入资产通过影响经济主体及其偏好和收益改变能动力，随后由经济主体将投入转化为产出。本书提出了一个被称为三角形生产函数的核心框架，其中不同要素相互兼容地决定产出，又由于经济主体及其预期和偏好被引入其中，该三角形生产函数便形成了一个包容更多要件的内生发展力量框架。借助这个框架，作者试图重新解释经济发展内部各种关系人类经济的长期发展和短期经济增长及其运行。
面对倪鹏飞研究员这部皇皇新著，我既感到十分钦佩，也有着诸多共鸣。一方面，写出一本类似的专著正是我的夙愿，这是因为我自己的研究工作已经内在地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即形成关于经济发展的统一理论解说。另一方面，我也深知此项工作难度之大风险之大，特别是面对“统一”易致过简化“全面”易致碎片化的难度，几乎是任何人都难以凭一己之力克服的。所以，我衷心地佩服倪鹏飞研究员的勇气和努力，赞成他秉持的这种开卷有益立此存照的态度，也祝贺本书被纳入“当代经济学文库”隆重出版。同时，我愿意就这个主题，不揣冒昧地做一点评论。
首先，构造“统一理论”的意图是合理的，也是任何学科理论演进的题中应有之义。
例如，史蒂芬·霍金的《时间简史》一书就试图表明，在截然不同的物理学理论之间存在对偶性和一致性，意味着可以寄希望于找到一种“物理学的完全统一理论”，或者说“万物理论”。古今中外的人类经济活动，必然有着某种本源性的规律在支配，已有经济学理论对经济活动和发展过程的各种解释，背后也存在着很强的一致性，可见，形成统一的经济学理论既有其可行性，也有其必要性。事实上，经济学领域一直不乏有意识探寻统一理论的个人努力。在我有限的阅读范围内，任教于美国布朗大学的经济学家O.盖勒，就在孜孜不倦地构建“统一增长理论”（unified growth theory），这可算是这方面一个著名的例子。
还有一种不带主观意识的理论发展路径，表现为经济学向某个本源理论的回归，或者说呈现一种万源归一的学说史倾向。例如，我在阅读经济学文献时发现，托马斯·马尔萨斯作为探讨人口与经济发展关系的先驱，其理论在经济学的演进中始终占据着源头般的地位。从发展经济学来看，他所描述的低水平均衡状态，直接为发展经济学“贫困陷阱理论”奠定了分析基础。同时，他还是最早进行两部门分析的学者，为二元经济发展模型提供了方法论借鉴，而后者又可以说启发了关于人口红利的研究。从宏观经济学角度来看，凯恩斯深受马尔萨斯的影响，把有效需求不足的终极原因归结于人口的停滞，系当今广为流行的长期停滞假说的理论渊源，不啻为经济增长理论添加了需求侧的视角。
其次，任何人如果意图构造统一的经济学理论，注定应该从发展经济学入手。
那些静态不变且不问来龙去脉的理论，只能算是单一的而不是统一的。经济学家天生富有穷根究底的好奇心，终究要受到智力挑战般的诱惑，去探寻长期经济发展问题。有一句通常不加引注的名言，其实出自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罗伯特·卢卡斯的一篇学术文章。他说：“一旦开始思考经济增长及其福利影响这样的长期问题，人们就不再能够心有旁骛。”这不仅仅是由于经济学家固有的好奇心，更是由于这样的事实：经济活动总是显现相同的动机，经济史中的事件也常常表现出惊人的相似之处。既然人们内在地具有理解经济发展万象的强烈动机，自然会追本溯源，回归到发展经济学上面。于是，无论遭遇过多少兴衰起伏，发展经济学终究还是会复兴，这也是经济学回归初心的必然要求。
鉴于发展经济学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渐趋衰落的事实，除非有足够大的力量，否则难以将其推回到应有的高度。我能够想到的，恰恰有两股这样的力量。其一，主流的新古典经济学之所以有负于我们，与其当年排斥发展经济学的原因完全相同。也就是在市场至上主义意识形态主导下，追求简单而直线般的因果关系，即使是在考虑各种经济发展影响因素的尝试中，也只是从既定的理论和预设的前提出发，选取那些可以产生统计显著性的变量和函数。这种做法对转型国家发展中国家和受援助欠发达国家的多样且复杂的国情缺乏足够的尊重，遑论改进欠发达国家低收入群体的福祉。因此，即使找到上百个具有统计显著性的变量，对于深刻理解这些国家的发展制约，也难有助益。其二，曾经广为流行的发展经济学，本身具有“统一”的基因。例如，阿瑟·刘易斯的二元经济理论，就是一种以古典经济学为渊源的发展经济学。这种对古典经济学的回归，可以被看作理论趋于“统一”的标志。此外，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一度百花齐放的发展经济学各流派，相互之间的相似性远大于差异性，内在地具有合而为一的动力和潜力。
再次，检验统一发展经济学的方式，必然是长期的经济发展史。
约瑟夫·熊彼特曾经说，人们可以通过三种方式——理论统计和历史来研究经济问题。不言而喻，这并不意味着研究经济问题的方法是三选一的，正确理解并且作为从事经济研究的正途，应该是以统计数据和历史事实对理论进行检验。例如，如前所述的盖勒正是在其独创的“统一增长”框架下，对人类自走出非洲以后的漫长经济史作出全景画般的叙事。实际上，经济史能够提供最为丰富的自然实验场景及素材。这些卷帙浩繁的发展经验，一方面，可以无限度地扩大经济理论的信息基础；另一方面，也客观地需要一个统一但并不画地为牢的理论予以统领。
最后，“统一”既不应该也不可能以“排他”的方式达到。
构建统一的理论，需要极具分寸感地处理好诸多重要的关系，而不是将这些客观存在的关系抛诸脑后。这包括：（1）统一与包络的关系，其中包括分支学科与整合理论的关系，统一的理论应该允许理论创新和百花齐放。换句话说，理论越是包容和包络的，也就越是一体和统一的。（2）方法论本身与叙事方式的关系。也就是说，统一的理论固然强调方法论上的统一性，却并不拒绝多样化的叙事方法。（3）研究出发点的规范性与研究过程的实证性的关系。一方面，特别强调发展的出发点这样哲学层面的理念，例如，阿马蒂亚·森主张，把人的“行为能力”（capacities）作为发展的出发点，是一个建构性无需实证检验，从而先验地独立存在的命题，或者按照黛尔德拉·迈克洛斯基的表述，是“关于偏好的偏好：元偏好”。另一方面，统一理论的构建和完善，也不能离开持之以恒的经验研究和素材积累。（4）发展共性与中国独特经验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对于中国经济学家来说，这种构建统一理论的意图和努力，就是创建和发展中国特色发展经济学的过程，因而也是构建中国哲学社会科学自主知识体系的一项重要任务。
在研究长期发展问题时，我们总是要面对经济事件及其发展过程中极度复杂的挑战。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出，构造统一理论需要考虑诸多的复杂性特征，其中几个显而易见的特征可以概括如下。第一，很多种因素都会影响微观主体的行为，从而影响经济发展的表现。相应地，经济发展本身也需要以众多的特征从更多的侧面来刻画。第二，始终存在着已有理论解释不了的种种发展现象。无论正面还是负面，各种理论在解释同一现象时都会有差异，甚至也会相互抵牾。第三，不确定性始终是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确定性，不确定性往往也需要确定的理论予以预测。上述这些挑战，既是在统一理论形成中能够预期到的难点，也恰恰是我们需要统一理论的原因。理论创新的关键就是破除既有的经济学范式，构建一个解释力最大化的理论框架，以及一个崭新的叙事模式。
如同很多叙事性的研究领域一样，经济学观点从来都是见仁见智的。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每个旨在构建“统一理论”的作者，必然会把作品写出迥异于他人的角度和维度。本书就是这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我相信对于作者来说，本书的出版绝不意味着大功告成，相反，这很可能使倪鹏飞研究员陷入卢卡斯式的心无旁骛状态，继续在这个研究领域深耕细作。
经济学家推荐语
作者提出了三角形生产函数的核心框架，让不同类型的要素在决定产出上实现兼容，同时引入主体及预期和偏好，从而建立包容更多要件的内生发展力量框架，尝试通过重建和分析经济发展内部关系，解释人类经济的长期发展，同时希望对经济短期增长和运行也具有很好的解释力。这可谓构建中国自主的经济学知识体系的一个积极尝试。
——蔡昉（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高端智库首席专家）
作者在本书中试图将与经济增长相关的性质及作用机制很不相同的各种因素，从自然资源到人口，从政府到企业，从技术到文化，都统一到一个框架中，借鉴物理学和心理学的一些方法，通过一些新的假说新的工具新的术语，进行统一的分析，对人类起源以来的经济增长，进行统一的解释。其中的许多内容都能使人受到启发，为我们提供了一些新的视角。
——樊纲（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
不同时代区域和制度背景下的经济发展统一起因是既有挑战性也具吸引力的重要经济学命题。作者发现经济产出不仅决定于要素投入，而且决定于受特定资产影响的经济主体偏好和预期及其支配的行为。在此基础上，作者构建了包容不同类型经济要件的统一分析框架，对经济发展的典型事实提出了有意义的解释。这是一项具有创新性和启发性的研究成果。
——刘世锦（第十三届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
经济理论创新的重要方式是分析工具创新。作者借鉴物理学和心理学的力量分析工具，探索构建一个新的理论框架和逻辑体系，力求解释人类长期经济发展的内在逻辑，揭示影响这一过程的重要因素及其相互关系。本书是这一领域的重要理论探索成果。
——王一鸣（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
基于物质与知识发展的统一视角，作者前溯和修改新古典经济学的一些假定，重构经济发展的一些概念和判断要件，重新审视经济发展本质背后的推动力量及其作用机制。借鉴中国历史上一些表述经济关系的经典术语，作者构造了一些中国式经济学术语。这些都是落实构建中国自主的经济学知识体系倡议的重要尝试。
——张建华（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张培刚发展经济研究院院长）
倪鹏飞新书统一发展经济学初论出版，蔡昉做序，樊刚刘世锦推荐">
倪鹏飞，中国社会科学院城市与竞争力研究中心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长城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研究员。主要致力于统一发展经济学城市与房地产发展经济学等研究。中国城市经济学会副会长，中国国土经济学会副理事长。香港中文大学等多所知名高校兼职教授或研究员，四川等多个省市政府顾问和智库专家。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国家万人计划“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全国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重要代表作《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获孙冶方经济科学著作奖（第十一届），多项研究成果获省部级优秀奖。
